本資料原文引自台灣作家系列http://www.rti.org.tw/ajax/recommend/Literator_content.aspx?id=32(檢索日期2014/03/13)

劉克襄出生於1957年,本名劉資愧,也用李鹽冰這個名字寫作,他是台中縣烏日鄉人,中國文化大學新聞系畢業,畢業後一直在報社工作,現任中國時報人間副刊撰述委員。他長年從事文學創作、自然觀察、古道探勘、台灣歷史鑽研和旅行。是詩人、散文家、小說家,也是自然觀察者、臺灣史旅行研究者,他關心臺灣歷史的發展,並透過旅行的方式來觀察這片土地,當他用文字把經驗、心得記錄下來時,就成為發人深省的文章。

劉克襄年輕時候,就以鳥類生態作為散文題材,開啟了台灣自然寫作的風氣,由於他對鳥類觀察入微,書寫細膩,還被戲稱為「鳥作家」。從鳥類生態作為出發點,劉克襄把散文的寫作題材擴充到其他自然領域。在多年的散文創作過程裡,他不斷嘗試各種自然寫作文體和題材的試驗,大到地理文史的論述,小至昆蟲花草的研究,他都曾經用心著墨。近年來,他的散文創作主題以生態旅遊,古道探查和社區營造為主。

對於「自然」,劉克襄的看法頗為獨特。在一般人的觀念裡,都把自然定義為那是離開城市的一個地方,換句話說:一定要到海邊、到山上這樣的一個環境裡面,才能夠享受自然,可是,劉克襄了解:他不可能離開這個都市,到鄉下地方或高山深處生活,然後就一直居住在那裡。所以,劉克襄認為,對他而言,自然應該就在城市裡面,也就是說,在城市裡面,打開窗子,你所要面對的那個就是自然。這樣推廣開來說:在辦公室裡養一盆盆栽、一缸金魚或是在家裡養一隻寵物,基本上都是自然的一部分。用這樣的方式去定義自然,一下子自然的範圍就更寬廣了。所以,劉克襄認為:目前,都市人所詮釋的自然,其實是跟我們以前所想像的自然有一點不一樣,比方說:社區裡面的自然步道,或是公園裡面表現出更原始化的樣子,這都是一種對自然的處理,不過卻跟大家所想像的,那種到野外國家公園才是自然的定義已經不一樣了。

把對「自然」的觀念擴大到旅遊上,劉克襄對目前風行的旅遊文學也有新體認,他認為:不飄需飄洋過海、也不用古老的歷史來炫耀或憑弔,只要在台灣這個美麗的島嶼上,做一些短距離的移動,就可能會發現台灣的細緻與遼闊。懷著這樣的心情寫作,劉克襄的散文風格別具,同時,他的兒童文學和繪本作品也同樣受觀迎,他曾經獲得多種重要文學獎,目前出版詩集、散文、小說和自然旅行指南等著作三十餘部。重要散文作品有旅次札記、隨鳥跑天涯、安靜的遊蕩等。

 

說明: 

劉克襄的散文清新樸素,寫情寫景寫歷史都情真意摰,沒有太多的形容辭。「荖濃溪畔的六龜」是他敘述前往高雄縣六龜鄉旅行的情形,文章中把六龜的自然生態、歷史人文深入淺出的做了完整介紹,內容極為豐富,卻又完全沒有賣弄學問的感覺,是一篇篇幅很長又能引人入勝的佳作,現在,就請欣賞「荖濃溪畔的六龜」的開頭部份。

原文:

冬初時,前往六龜旅行,是要去圓夢的:因為在台灣自然誌的光譜中,六龜是最亮的一顆。

我隨身攜帶了兩個背包。小背包掛在肩上,裡面擺著地圖、衣物、望遠鏡和鳥類圖鑑,輕盈而無負擔;大背包卻扛在心上,存藏著百年來各類有關六龜地區的自然人文,沉重得難以負荷。

凌晨,我和同事小曾從台北南下,抵達六龜時,正逢清晨的霧雨,這是欣賞六龜的好時機。陰雨的六龜曾被譽為台灣的桂林。一百年前,英國攝影家湯姆生(J.Thomson)扛著笨重的攝影器材,抵達荖濃溪西岸,仰望十八羅漢山時,就如此讚歎:「二百公尺高的連續險岸聳然壁立,俯瞰著乾河床,成為筆墨難以形容的迷人風景。」;「世界上已難有一地,能指望比台灣的自然環境更好了。」但湯姆生並沒有跨過荖濃溪,進入更美麗的中央山脈,因為一個月前,有二個人試圖到對岸,結果,被出草的布農族襲殺。

荖濃溪源自北邊的玉山,穿越我們島上最晚探勘的南玉山區,流經這裡時,將大地劃分成二個世界。百年前,東岸仍然是布農族的國土,西岸到月世界的惡地形才散居著平埔族,與漢人混居。但百年後,走在六龜的街上,誰是平埔族的後裔已難辨識。溫馴、誠實的平埔族早被漢人同化,對岸的布農族也遷移了,部落舊址杳然無存。

不同的時代,不同的旅行方式。我們搭乘這世紀對自然最具威脅性的交通工具─汽車,帶著透過車窗所擁有的、了無意義的地理印象,輕易渡橋;然後,換搭林試所的吉甫車,前往十五萬分之一地圖仍然沒有登記的南鳳山。地圖上雖然沒有姓名,南鳳山可是小巨人,海拔高達一千七百公尺。頂峰旁的小屋,像隻赤腹山雀般,小巧地偎在它的肩上。今晚,我們準備在那裡與森林過夜,明晨再翻山去扇平。

鳥畫家何華仁,戴著野鳥學會的迷彩帽,站在一座小橋,等候我們。瘦小的他,才在六龜蟄居一年,如今卻是最熟悉這裡動物地理相的人。過了橋,吉甫車吃力地爬上陡坡,顛簸地穿過濃霧的林間小道。

車上,除了司機,我們三位旅行人,還載著兩天的口糧:粗麵、麵筋、瓜子肉罐頭。台灣的山上已有太多垃圾,隨身只帶這些吃的東西,夠了。

吉甫車穿過山黃麻的山麓,進入台灣杉的世界;我們正經過典型的台灣中海拔。日子入秋,檸檬桉正要嘩然落葉,仍有其他草木勇健地迎向寒冬的天空。每處山坡都有裡白蔥木傲然盛開的金黃圓椎花叢、山芙蓉熱烈綻放的粉紅花蕊,它們使入冬的山有朝氣蓬勃的錯覺。南部的森林大抵是這樣,總覺得少了一個冬天。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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